第八章 传说(1/ 2)
「头,恐怕从凤薇薇那边,我们还的再等上一段时间了。」我开着车,跟老钱一起往回走着,一路上,两人简单将今天後面各自得到的消息交换了一下。
由於高成错用了安里生素给凤薇薇,导致本来神经系统已经受到严重创伤的女孩,如今还需要消耗更多的身体基元去分解掉那些体内参与的这种强效药。虽然刚才老钱给凤薇薇进行了换血手术,但那不过也只是应急措施。在至少一周的时间里,凤薇薇都将处於这种半昏迷的状态。
「哎,真是个可怜的孩子。」老钱的嘴里,难得地说了两句充满了人性关怀的话,想去想来,这竟然是我认识他以来的头一回。我侧脸看了一眼这个向来让人感觉不到一丝人情的人一眼,本来想要挖苦他两句,不过想到他一直辛苦到现在,连午饭都没顾得上吃一口,於是还是算了。
「真不要吃点东西?」我再次问了老钱一句。
「嗯,还是先回去吧。」老钱说道:「对了,我昨天还发现了个事情,还没来得及跟你说。我昨天把凤巧爷头上受到针刺之刑的位置誊写在了纸上後,发现针刺的位置,其实并不是严格按照头顶的穴位来的,而更像是按照一定的规律来完成的。於是我将那些针刺的位置用线条连接起来後,得到了一个很奇怪的图形。」
「哦?什麽图形?」我立即认真起来,甚至连车速也放缓了下来。
「是一个六芒星一样的图案,有些复杂,很难描述清楚。昨天我将这个图案给了徐飞,找他帮我查一下这个图案的来历。」
「行吧,估计现在我们回去,估计他那也应该有结论了。」我顿了顿,对老钱说道:「还有,你对王局那事儿怎麽看?」
「不好说,」老钱素来不参合警局的很多内务,不过此时他也觉得通行证的事情确实有些蹊跷,难得地发表着自己的观点说道:「其实我跟你的直觉也是一样,如果刘宪原此时不在山城,那麽很有可能,就是凭借着手上的那封王局签发的通关令。只是当手持通关令的时候,各关口是不会留下任何理论的。我们一个关口一个关口去查,不光如同大海捞针,还会打草惊蛇。」
「是啊,这也是我目前觉得最麻烦的一点。」我叹了口气道:「林茵梦,刘才等人要追查家里的财产下落,刘宪中在背後虎视眈眈,刘忻媛此时态度不明,而刘宪原的下落也不清楚。这个刘家上下,竟然分化成了四股力量,也是有意思。」
「而且,还有背後一直动机不纯的曹金山在。」老钱提醒我道:「这个案子,确实是十分复杂。说实话,我担心的不是别的,而是就算你查出来了端倪,也解决不了这场纷争,到头来,反而把自己给搭进去。」
老钱冷冰冰的语气中的话语,竟然让我内心一暖。其实他刚才说的,我又何尝不担心。这一场纷争的两个主体,无论是曹金山还是刘宪原,都是我得罪不起的。而除了他们之外,无论是王局,还是两个利益集团所牵扯的其他人,都是我不得不谨慎对待的。
「眼下,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焦虑的思绪,竟然难得一见的充斥在我的心里。这种无形的压力,一直持续到了我们回到警局。然而,当我让苏彤将徐飞叫道办公室来的时候,等来的却是抱着一大摞汽车车牌记录的黄彦。
黄彦是徐飞的上司,也是警局有名的混子。虽然我早有让徐飞取代他职位的意思,不过无奈徐飞的工龄时间不够,因此,就让黄彦在这个傀儡在位置上再多混两年。说起来,这还是近半年里他头一回给我送材料过来。
「徐飞人呢?」
「今天上午还在办公室的,」黄彦的语气中,显然有些落井下石的语气说道:「後来中午他说有事要出去一趟,然後就一个出去了,到现在都还没回来。」
「行了,知道了。」我不想听黄彦再说下去,打断了他的话题。我估计着徐飞有可能是查到了什麽东西,於是也没再说什麽,只是叫老钱先回去等消息,然後开始翻看起山城的汽车管理记录。
说真的,我每次翻看汽车管理记录,都想把车管处的人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个遍。这些人懒得甚至连归类都不会做,山城总共有一千多辆汽车的记录,完全没有任何逻辑顺序的存在他们的记录档案里,以至於每次我要找什麽东西,都得等上老半天。更何况眼下出於保密的需要,我也只能让苏彤一人帮我找那个玉蓉所告诉我的牌照号是渝GM-223的车辆。
不过幸好,这一次我并没有花太多的时间,就找到了这辆车的信息。在车辆记录的档案里,只有简单的两句话。
「美式小型卡车改造而成的装甲运钞车,归属通达运输公司所有。」上牌时间,是大概两年前。
在山城,获得了政府特许的贵重物品押运许可的运输公司一共有三家。这三家公司主要的业务是替珠宝行,当铺,或者是那些养不起运钞车的小型银行运送贵重财物,然後收取佣金。而这通达运输公司,就是这三家公司其中最大的一家。只是让我心中感到惊讶的是,这个公司的老板不是别人,而恰好就是曹金山。
刘宪原为什麽会找王局,给一辆曹金山旗下公司的运钞车办理通行证?我实在百思不得其解,眼下,最好的方式就是马上联系曹金山那边,好问个清楚。
然而,正当我要拿起电话的时候,办公室里的电话机却先响了。拿起听筒之後,电话的另外一头更让我觉得奇怪,说话的人竟然是昨天见到的刘家少奶奶刘忻媛。熟悉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女人并没有在电话上跟我说太多,只是约我半小时後在离警局不远的一个咖啡馆见面。
在此之前,我从来没有过因为一个女人找上门来而头大过。但这一次不一样,这一头母豹子可不是那麽好对付的。眼前的事情已经让我焦头烂额了,倘若她在给我横生点什麽枝节出来,比如跟我算一算昨那一笔风流债,那才让我头大。
不过从好的方面来看,上次跟刘忻媛见面时的那段短暂的激情虽然更多是因为环境导致了,但毕竟最後女人也没怎麽变脸。这一次见面,只要她不因为上次之事迁怒於我,说不定,我还真的能从她那里挖到点什麽消息。
果然,当我在夕阳中的窗边再次见到这个女人的时候,刘忻媛的态度,并没有任何异样。虽然没有了那日同在夕阳下的温情和任性,但女人的态度反而变得十分客气。今天的女人身上的旗袍,从那日的翠绿色变成了酒红色。而几串昂贵的玉石项链,很好的调节了衣服带来的一种煞气,却又在隐隐之中让人产生一种敬畏的心里。
不得不说,作为从小在这种豪门长大的女人,刘忻媛的高贵是一种自然的流露。就算年龄和身段不及林茵梦成熟,但举手投足之间也是尽显大家风范。
「额,刘小姐,上次的事情…」我脸上作出了一个看上去诚意十足的道歉的表情,却故意挑起那日的话题,想要看看女人对於此事的放映。
「先生好奇怪,你我初次见忙,我让人请你来了解家里兄长的线索,你为什麽会有如此的表情。」女人看我的眼神,虽然没有丝毫变化。但打算我说话的行为却让她的反应显得有些欲盖弥彰。我刚才的话语中,不过只是说起昨日的冒犯,但并没有强调冒犯的内容。女人的过激反应,显然说明她此时心里有鬼。
然而,很快我就意识到,我作出了一个最错误的判断。因为当我打算借着跟女人握手的机会,好好戏弄一下这头母老虎的时候。刘忻媛却突然左手一切,然後右手拽住了我左手的小拇指,然後用力往外一掰。
十指连心,痛彻心扉的我一下只能将手顺着女人用力的角度弯曲过去,才能勉强抵消女人的力道。刘忻媛用的这不知道是南派短拳中的禁招,即使是本身在警校有不错的格斗基础的我,这样被女人冷不丁的一弄,也猝不及防的中了招。
不过幸好,当下我至少知道怎麽样才能脱身。就在女人的力道在犹豫中稍微有所松懈的一刹那间,我突然用力发出了一声就像杀猪一般的嚎叫。其实手上的疼痛原不至於让我发出如此凄惨的声音,但这样一闹,就算女人不罢手,把她手下的仆人惊动了过来,也没法不作罢了。
果然,当刘忻媛的手下冲进房间的一瞬间,我的手已经重获自由。我看了看那几个一脸紧张的保镖,假装尴尬的笑了笑说:「没事,我刚才只是不小心磕在了桌子上。」一边假意甩了甩手,一边又偷偷看了刘忻媛一眼。
而这一下,就连女人的脸上也绷不住了。刘忻媛坐回了椅子上,装作一脸鄙夷的看着我这有些耍无赖的举动,嘴角却悄悄笑了笑说道:「张先生要小心一点,一定要注意安全,不要伤了先生。」
刘忻媛的手下,听着女人嘴里这句只有我才能听懂的隐语,虽然一头雾水,却知道此时房中并无大碍,之好面面相觑的退出了房间。
「出去吧,这里没事,我叫你们进来再进来。」不知怎地,当那些刘忻媛的手下从房间中退出去的时候,我心中竟然冒起了一阵不安的情绪。
「不知道刘小姐找在下,是有什麽公干吗?」知道我也是没话找话,我的话刚说了一半,刘忻媛就又是火急火燎的打断到:「直接说吧,我知道你在调查什麽,大姐已经都给我说了。」
「哦?」我颇为好奇的说道:「不知道夫人给刘小姐,说的是什麽事情?」我装作有些糊涂,其实实在试探刘忻媛是不是在诈我。」
当然,精明的女人一听就知道我意思,嘴角笑了笑说道说道:「看来张先生果然是个警惕的人,也好,我们需要的也是警惕的人。其实那天,刘管家去警察局报案的时,大姐就已经把整个事情电报告诉我了,因此我才连夜赶回来。况且…」女人看了我一眼,突然说道:「如果在此之前不是我的推荐的的话,他们也不会找上你的。」
「刘小姐这是什麽意思?」我迟疑到:「难道说,小姐听说过我?」
「你这是废话,我的意思不是很明显麽。」
「不是,」面对女人反问语气,我宪的有些尴尬。「我的意思是,刘小姐从哪里知道我的呢?」
「一个朋友,而且,你应该今天见过她的。」说完,刘忻媛拉起一条自己脖子上的项链,在我面前轻轻晃了几下。看着那串用银色丝线穿制而成的项链,我立即恍然大悟。
「你认识玉蓉?」
「当然,我跟玉蓉是很好的朋友啊。也是从她那里,我听了好几次你的事情。」
刘忻媛的话不光没有让我放心下来,反而是觉得脊背一凉。我突然意识到玉蓉也不是我想象中那麽简单。她一届女流在山城的商界能混得风生水起,看来背後也定然是有她自己的关系网所在。
即使是刚才,我眼中的玉蓉不过还是那个在警局里整天小心翼翼,做什麽事都需要我保护的小姑娘。但从今天来看,这几年玉蓉在山城到底构筑了多少关系网,而我的消息又被她卖给了多少人,实在是不得而知。眼下我唯一庆幸的是今天没有将过多信息告诉玉蓉,然而关於凤薇薇跟凤巧爷的事故,我却一直瞒着刘家。倘若此事被他们知晓了去,也不知道他们会作何想法。
「我们还是简单一点说吧。」刘忻媛端起面前的咖啡,优雅的喝了一口,然後才放下杯子说道:「刘家跟曹家的赌局始末,先生应该已经知道了。目前来说,迫在眉睫的拍卖会,将会成为这场赌局的最关键一环。本来我们找到先生,确实是想借助警方的力量帮我们寻找三哥跟家里那批财物的下落。但初次接触之後,没想到的是大姐对先生的评价不错,因此,我才决定跟先生的合作可以深入一点。」
「等一等,」我打断到刘忻媛的话说:「我们这两次接触,有什麽实质性的进展吗?为什麽刘小姐会有这样的判断?」我很好奇女人这样说的原因。
「没有,」刘忻媛说道:「在我看来,先生这两天在我刘府上下的行为,无异於是一只无头苍蝇一样。」刘忻媛的话语中,没有丝毫的客气。倘若是换了一个人,此时恐怕我早已经生气了。
「但是,对於先生的能力评估,其实我们早已经完成了。」刘忻媛显然也注意到了我对她放肆言语的反应,却反而更加得意的看了我一眼道:「刘家虽然家大业大,人也有,枪也多。但很多时候还是会有诸多不便的时候。因此,现在我们需要的是一个不被山城商界各股势力牵制的警界帮手。」
我明白了刘忻媛的意思,在山城的一众警界高官里面,我是唯一一个靠着自身的实力和天赋快速脱颖而出的。相比王局那种在山城浸淫多年的老江湖,我的底子最干净,因此合作起来受到各方势力牵制的可能性就会小一点。
我点了点头,对刘忻媛说道:「既然如此,刘小姐不妨挑明。你们这样三番两次的找上在下,却又一直闪烁其词,到底是何用意。」
听了我这句话,刘忻媛嘴角微微一咧,将身子靠在沙发上讲我浑身上下仔细打量了一阵才说道:「这件事情,还是要从刘家跟曹家的赌注说起。」
「烟云十一式?」面对女人放肆的眼神,我反而坐直了身板,像是在跟她针锋相对一般。
「不过,」刘忻媛说道:「我如实告诉你吧,这个烟云十一式,可没有你想象中那麽简单。单给你说个数字,如果这烟雨十一式凑齐了,他的价值至少够南京方面两年的军费开支。」
「啊?」听了刘忻媛的话,我立即心中一惊。要知道,如今每年南京方面的军费开销,是大约六万万元。两年的军费,就是十二万万。按照目前的市场行情来看,就算是江南最着名的玉石大师打造的镯子,也不过是几千元。这十一件银器,为何竟然有这样的价格?
刘忻媛似乎看明白了我的心思,正色说道:「此事事关绝密,先生可不要外传。这十一件银器值钱的地方并不是他们本身,而是其中蕴藏的一件巨大的宝藏财富。」
「宝藏?」
「从头说起吧,这烟云十一式的来历,要追溯到清王朝咸丰年间的一位奇人,叫林子封。此人是银器世家,他父亲已经成为了京城的一代大师。而这个林子封更是青出於蓝。所以十五岁的他,就已经进了皇家的造办处。等到二十五岁的时候,他已经是造办处的总管了。然而,也是那一年,他爱上了一个跟他身份悬殊的女人。」
「他已经是皇家造办处总管了,还身份悬殊,难不成他爱上的是什麽金枝玉叶?」
我本来只是一句胡乱的玩笑话,但没想刘忻媛反而点了点头说道:「不光是金枝玉叶,还是最富贵那一支。这个林子封,爱上的是咸丰皇帝的唯一女儿,也就是固伦公主。」
「等等,」虽然我不喜欢研究历史,但这个前朝咸丰皇帝的唯一女儿还是知道的,於是问道:「这个固伦公主,不是下嫁给了汉军副都统符珍麽?而且,她不是在嫁给符珍一年後,就得病死了吗?她的坟被安排在了京城繁华去处,我曾经还去过一次。」
面对我的质疑,女人还是跟刚才一样,端起桌上的咖啡喝了一口才继续说道:「对於皇家子弟来说,倘若他们做出了有损皇家声誉的事情,无论是被赐死还是贬为庶民。不都会昭告天下说他们是病逝的麽。而这个固伦公主也是一样去那个,她并没有死。而且非但没有死,反而还做出了一件满清皇家最大逆不道的事情。就是跟一个汉人,也就是林子封,一起私奔了。」
「私奔?他们有情?」
「嗯,林子封跟这个固伦公主相爱的时候,固伦公主已有婚旨,但两人之间用情甚深,所以最後,两人还是毅然抛弃了彼此尊贵身份的约束,而选择流落江湖。」
刘忻媛说话的语气,让我突然觉得十分有一丝。女人总是有她们的细腻感性的一面,即使是刘忻媛也不例外。在提起这段前朝爱情秘史的时候,刘忻媛的话语虽然简单,但一字一句间也能感受到这头母豹子对於这种感情的赞叹,甚至是期待。
然而很快,刘忻媛的语气突然一转道:「不过,两人因为感情私奔,这件事情是真的。但他们私奔的目的,却并不只是这麽简单。」
「哦?」原本听了关於林子封的故事,我以为这烟云十一式,不过是林子封跟固伦公主这对夫妻之间闺房之乐的助兴玩意儿。然而按照刘忻媛的说法,这件事情果然也是另有玄机。
「这个林前辈,他的身份不光是造办处总管,还负责替皇家收集各大金银矿脉的线索。在咸丰年间,清朝国力耗损巨大,每年用於政府,军队,的各项支出,已经把这个帝国拖拽得摇摇欲坠。」刘忻媛说道:「因此,四处开掘矿场,就成了填补政府支出的重要方式。」
提示:本小说不支持浏览器转码阅读,请退出阅读模式或转码阅读既可正常观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