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村庄(1/ 2)
罗特右手持单刀,身形忽左忽右,晃至敌人右侧后忽以左手握住刀身,双手骤然发力点向敌之咽喉。
虽然复生的速度极快,但被污秽所具现出的魔法战士仍是短暂地失去了施法能力,罗特抓住这个机会全力对着敌人斩下一记重劈。
罗特的内力说不上充盈,但是魔法战士失去魔法后的硬实力也不足以与专精的战士相匹敌,手中细剑如木柴般被劈断,与自己那被斩成两半的主人一同化为了污泥。
只是此地毕竟仍未被彻底净化,这些污秽之力可不会因为被打回原形便简简单单地烟消云散,这团烂泥挣扎着,试图与其他散落的污秽之力融合。
到了这一步任何技术都没有了意义,只有用纯粹的力量去磨灭这些污秽,硬要说的话也就是牧师们的效率可以更高一些。
这才是在边境乃至污染区征战时,冒险者们所面对的最大的敌人。
不消耗大量的力量去消磨敌人,那么对方随时都可以复活,就算是彻底消灭了这一个,也随时可能会出现其他敌人,根本就是寸步难行。
但这次委托中,冒险者们有幸与军队同行。
一柄几乎有成年男子手臂般粗细的长枪带着闷响刺出,庞大的斗气冲刷过了罗特面前的烂泥,将其彻底消灭。
罗特看向了那个斗气仿佛无穷无尽的兵蚁,心中多少有些羡慕,却也知道羡慕不来。
低级蚁人是没有施法能力的,毕竟这种能力对智能的要求太高了,虽不是说聪明的人就一定都能学会魔法,但是不聪明的人肯定是学不成的。
而牺牲了智能,这些低级蚁人们所换来的就是一身天生的甲胄,可怖的怪力,以及用之不竭的斗气。
如果没有这些兵蚁,那么收复失地所需要付出的代价不知要翻上多少倍,甚至可能只会是一种空想。
罗特收敛自己的思绪,把注意力重新放回了战场,寻找着新的敌人。
大部分敌人都被五人成阵的军人们所吸引,但总有例外需要冒险者们自行应对。
灰色的雾气牵动了罗特的右眼,令他眼皮轻跳,他随即转头看向了右侧,只见一道肮脏的暗影偷偷接近了瑟兰多!
他才想要出手,一柄眼熟的黑色利刃就以前出现在了那里,刺穿了暗杀者的心脏。
是那个暗人。
如果将五人的军阵比作一个武功高手,这位暗人就如同高手手中的绳镖,神出鬼没,进退自如,一击毙命。
之前被那柄利刃指过喉咙的维金卡卡忍不住揉了揉自己的脖子。
瑟兰多则是对着暗人吹了个口哨:“咻!好快的刀,真是可靠啊你们。”
暗人没有搭理他,转瞬之间就又出现在军阵之中,蚁人的斗气随后便至,彻底清除了隐患。
实在是非常精彩的战斗,只是罗特心里还是忍不住产生了一些有点失礼的想法。
暗人长得比污秽具现出的秽兽和影子们还黑啊!
当然,不要误会,这种想法虽说可能确实是失礼了一点,但绝对没有任何的贬义,毕竟暗人们之所以是黑色是因为他们的皮肤会吸收光线,是那种跟纯粹的黑色,和污秽的颜色是完全不一样的。
怎么说呢,污秽这种东西之所以被叫做污秽,除了它们污染与侵蚀世界的特性之外,主要的还是它们在各种感官上都会给人一种【脏】的感觉。
教会有一种看法,那就是污秽所带来的肮脏感亦是精神污染的一种,不然没办法解释仅仅听到由秽兽发出的声音就足以使人觉得【脏】的这种现象。
和蚁人一样,暗人也是军阵中的标配。
一个五人军阵中另外三人可以是威肯人,可以是秦汉人,西洛人,也可以是精灵和矮人,但是一个五人军阵中必须至少有一个兵蚁和一个暗人。
没有兵蚁的话军队就不能打不下污染区,而没有暗人则会守不住打下来的净化区。
这都是因为暗人会吸收光线的生理特征,使得他们对环境极其敏感,无论是在污染区寻找其他队友,还是在净化区探查污秽,这种能力都至关重要。
然而蚁人与暗人这两个种族的社会地位却是最低的,这实在让村里出来的罗特百思不得其解。
蚁人还好说,据说他们的社会结构与人类就完全不同,对人类社会中的权利地位可能完全没有兴趣,只是想要与其他种族合力夺回一个可以生存下去的世界而已。
但是暗人明明发挥着不可替代的作用,却得不到相应的尊重就实在是非常奇怪。
尤其是上任国王暗人王欧巴马刚上任的时候,那时的罗特正在努力学习秦汉语以读懂那本书,不管是村中的长老们还是城镇中的“城里人”们都唉声叹气的,仿佛世界末日降临一般。
“暗人为什么地位一直不高呢,暗人王上任的那段时间好像也没得到什么改善啊……”罗特忍不住喃喃自语道。
“在这个时候你竟然在思考这种东西,还真是相当奇怪的人啊。”
又是那个找不到来源的嘟囔声,到底是谁在说话?
“想不想听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啊?我曾经不小心偷看过一个文献,里面说在联合王国刚建立的时候,暗人们都是奴隶哦!”
罗特的第一反应不是惊讶,而是愤怒。
“你在胡说些……”
“你这个反应就没意思了啊,算了算了不说了!”那个不知从何而来的声音再次消失了,只留下了一腔怒火不知对谁发泄的罗特。
他也不能随便大喊大叫,别人只会觉得他精神失常。
但这实在是太可气了!
奴隶?联合王国!?这个人怎么可以侮辱在世界最危急的时刻挺身而出,摒弃偏见,团结一致的先人们呢?
而且仔细想想就知道,连蚁人都被接受了,暗人有什么理由成为奴隶?
在罗特打量与思考和军队有关的事情的时候,几位士兵也在注意着他。
“他发现了,甚至在我之前。”暗人在军阵中开口道。
这五人军阵亦可以发挥隔绝的作用,虽然不是设计的本意,但也可作隔音之用,他们在这一路上其实一直都在评估各个冒险者的实力。
“我也注意到了。”刘元点了点头,“丹特,你还有感觉其他问题么?”
暗人丹特迟疑了一下,说道:“我很不确定,可能是我的错觉,但是在那个罗特转头前我感觉好像他变成了两个人。”
“变成了?”
“是的,不是突然多出来了一个人,而是一个人变成了两个人的感觉,两个都是那个罗特。抱歉,可能有点不好理解,但只有一瞬我说不出更多的东西了。”
刘元开始了思考,李可焕则在这时开口道:“不过那个人内力,嗯,他修炼的确实是内力而不是斗气,有点丢人啊。量也太少了,要不是跟着我们他真能在边境活下来?”
“但他很擅长最高效的使用自己的内力。这一路上他不曾避战,却也没有体力不支,出手总是又快又狠,应该是有高人指点过的。”刘元仍在思考,却也不耽误回答这种简单的问题,“他是因为缺钱而临时成为没牌子的商人,以防身术来说这不仅足够,甚至已经超过了。教他武功的人对他期望应该不低,可惜了……或者说现在也不算晚?”
迈洛克恩提出了一个大胆的假设:“那个小剑圣的师傅不也叫罗特?还都是用你们秦汉人的方法修炼的,是不是有什么关系?”
刘元忍不住笑了:“他这个罗特和那个罗特可完全不是一回事。虽然我也听说小剑圣的师傅可能会在最近成为冒险者,但要真是那位的伪装,连名字也不改一下也太过分了。”
“没准人家反向思维呢?都觉得不会这么干,但他就这么干了,那不就瞒过所有人了?”
“主要问题又不在这里。”李可焕摇头道,“问题是小剑圣练的是剑芒啊,那玩意练了就藏不住的,这个人一点剑芒都没有怎么可能是那个罗特。而且小剑圣的剑术主要都是西方的流派,这个人则很明显是我们秦汉的路数,根本就搭不上边么!”
迈洛克恩挠了挠脸颊道:“奇怪了,我的直觉很少出错的啊……”
李可焕一摊手:“你也说了是很少不是?可不要总是靠着直觉活着啊。”
“我都这么活了上千年了。”
“你这么说话就没意思了啊!”
罗特还在熟悉自己手中的单刀。
并不是他准备不足,他练习秦汉制的单刀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只不过为了减少暴露的可能性,减少留给别人的线索,他只能从那本《耕余闲谈》上记载的战术里逆推刀法。
如果没有那份隐藏的自传的话,《耕余闲谈》对于现在的世道确实并不是什么不得了的书籍,这也是在他年幼时这本书的原主人会忽悠他买它的理由。
首先奉剑门的修炼方法就很不值钱,奉剑门巴不得有人肯学。
这以外的种种练法与战术也都是建立在“农民要怎么抵御野兽,山贼乃至于乱军和试图杀良冒功的无良军队”这个大前提上,在面对污秽的时候实在是派不上什么用场。
能被污秽看上眼具现出来的可都是历史上存在过的强军精兵,以山贼和无良军队为对手的战术真是徒惹人笑。
唯一有点用处的对野兽的战法在面对低级秽兽的时候也是捉襟见肘,也难怪那个带着很高的期待来看这本书的都城守护者会气得说出【不值一文】的评价来。
更何况他在约尔离开后主要的精力都用在思考约尔的剑术中种种可能存在的缺点了,用在自己身上的心思不是很足够。
所幸从实战的效果来看,在对付人形敌人上这套自己悟出来的刀法还是挺有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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