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火烧成婴铺路桥(1/ 2)
老道士心里有些郁闷。
自从那天半似摊牌的一番谈话,宁白峰找吃食的时候,开始给老道士带上一份。
山菜野果也就罢了,无非就是酸一点,难吃一点。
可这半生不熟的野鸡腿,还弄的黑漆漆的,就实在没法下嘴吐了。
郁闷的看着手上的鸡腿,老道士屡着胡子。
吃还是不吃,这确实是个问题。
老道士抬头看着天上的下弦月,深深叹息。
盛情难却。
宁白峰随手拿袖子擦完脸,百无聊赖的用棍子拨拨火堆,感觉无所事事。
当初在滨海县城的乞丐窝里的这个时候,自己总会拿着木棍在那修习一式三练。
既是叮嘱,也是习惯。
不经意间,身边响起呼呼风声。
扭头看去,竟是黑脸少年元镇在那打一套不知名的拳法。
拳法普通平常,连宁白峰这样不懂行的人都看得出来,只是少年舞的一丝不苟,绷紧的小脸上,灵动的眼睛在火光的照耀下,炯炯有神。
老道士抽着旱烟,看的津津有味,像是看到拳法宗师在演练自己的得意之作。
虎虎生风的架势毫无预兆的中断,元镇神色有些没落的走到宁白峰身边坐下,双手抱膝,下巴搁在膝盖上。
突然中断的架势,让看的入神的老道士猛然呛了一口烟。
元镇有些自顾自的说着话,“我爹教我打拳时说,年刀月剑一辈子拳,我总是想着怎么偷懒,嫌太累。我爹又舍不得打我,只能看着我生闷气,每次都是我又认真的打一遍拳,才让他开心起来。末了还老是跟我唠叨,打拳要认真,我的天资极好,将来成就一定不会像爹那样只是做个小捕快,我总是不愿听,反驳他,练拳有什么用。直到那天在县城外给我娘上坟的土路上,一条大的惊人的灰狗出现在路边,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我爹被那大灰狗吃掉,然后再变成一个男人对着我打饱嗝,而我却动都动不了,那时我只恨自己练拳不用心,若是我认真练拳,打不过也能想办法带着我爹逃跑,但我那时连逃跑都做不到。”
黑脸少年突然就嚎啕大哭起来。
宁白峰拍拍元镇肩膀。
同是天涯沦落人。
有些痛苦,只能自己去抗。
宁白峰捏着手中的木棍掂量一下,自嘲一笑,起身走到一边,侧身持剑。
一式三练。
老道士沉默不语的吞云吐雾,瞅见宁白峰来来去去就那三个样式,毫无出彩之色,直至一个时辰后宁白峰浑身大汗的停下,才好奇出声的问道:“你想修剑,却为何只练这三样,有什么讲究”
宁白峰喘息的回答道:“一式三练,万变不离其宗。”
老道士吸了一口烟,似有所悟,神色越来越凝重,最后竟是放下烟杆,闭目沉思。
宁白峰并未在意,老道士来历不明,来意更不明,行事古怪不足为奇。
却不料从夜晚一直到清晨,老道士一直端坐,不见动静。宁白峰两人也不好意思就此离去,毕竟前些天确实是对两人多有照顾,别的不提,光那些野物就是老道的手笔,再说这一路走到湘云府,凭两个人生地不熟的少年,保不准就可能死在路上,周边这些树林子里,可不只是有兔子野鸡之类。
两人只能在这里等着。
连续三天,老道士不吃不喝,形如槁木。
元镇还曾想试探老道的鼻息,确认老道是不是就这么死了,却不料还未走近老道身体三尺,一股无形的力量将元镇反震回去,摔在地上灰头土脸,如是三次,黑脸少年这才放弃。
篝火明亮,也只能照亮这一丈范围。
宁白峰跟元镇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自从那天元镇大哭一场后,前些日子的沉默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如往常的灵动,只是心态上要成熟很多。
人间世态,最能磨人。
元镇拿着点着的树枝,指指那老道士,咕噜着眼珠子说道:“宁白峰,你说这老道还要坐多久。”
宁白峰看着元镇的手,又看了看老道士,有些无奈的说道:“天知道,你不会是想拿火烧他吧。”
元镇被看破心思,丝毫没有感到不好意思,“怕啥,他现在就跟睡着了一样,真要烧醒了,就说起火了。”
宁白峰说道:“你觉得说的过去这么大的林子,就烧了老道士一人。”
元镇将熄灭的树枝又戳进火堆点燃,愤愤道:“那总不能天天在这等着这老烟鬼睡醒吧,半个月的风餐露宿,你看看咋两的样子,乞丐都比我们干净。”
宁白峰叹口气,“没法子,谁知道这滨海县如此偏远,走了这么多天,全是树林子,滨海县周边好歹还有几个小村子,这一路上连个住户都见不到。”
元镇一发狠,抖着手中烧着树枝说道:“不行,今天必须把这老烟鬼弄醒,赶紧离开这鬼地方。”
元镇小心翼翼的走到将近四尺范围,慢慢的将树枝冲着老道士戳过去。
砰
带着火苗的树枝轰然炸开,爆出一团硕大的火团。
火光间,紧闭双眼的老道猛然睁开眼睛,刺目的金光急射而出。
这一刻,宁白峰瞬间如同失明般,眼里只有金光,再无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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